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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央视大楼的恩菲科技大厦九层925A办公室里，靠近墙角的地方，就摆放着这样一张电脑桌。
桌子一侧的玻璃墙上挂着维埃里、巴乔、托蒂等意大利球员的海报，另一侧墙上则挂着曼联球王坎通纳和身穿英格兰队服的贝克汉姆的海报，左下角还挂着一张曼联一线队的全家福。
“这个办公桌是我和刘嘉共用的，我比他早来一个月，刚过一届世界杯。我刚来的时候，用意大利的球员占了半个办公桌，他来了之后，我又加了一些曼联的。”与刘嘉同一年加入《天下足球》制作团队的朱晓宇，对初入央视的感受记忆犹新。
朱小宇提到的办公桌
2002年，堆满比赛录像带的电脑桌、贴满海报的玻璃墙，见证了刘嘉在天足的初体验。如今，近20年过去，他依然在为足球世界默默耕耘，身份也从实习生变成了天足的主编、老将。
也许并不是所有中国足球迷都知道刘嘉这个名字，但《亨利：对手》、《贝克汉姆：影子》、《弗格森的红色帝国》、《吉格斯：真正的红魔》、《卡西利亚斯：圣徒》等经典特辑均出自他之手。
《世界足球》20周年，打开了一代中国球迷的回忆之门，而刘佳，就是这扇钥匙的主人。
01
在英国学习
“当你年轻的时候，唉，你和我都不再年轻了。”
——《吉格斯：真正的红魔》 14.06.02
2020年11月27日，《天下足球》开播20周年，我们在一家咖啡馆遇见了刘佳。
就在采访前一天，他还在电视台加班完成马拉多纳专题节目的制作。足坛天王的突然离世，让全世界留下了无数的震惊、惋惜和泪水。让阿根廷足坛天王名声大噪的1986年世界杯，也让刘嘉正式接触了足球。
“1986年世界杯的镜头我几乎都记得清清楚楚，相反，最近两届世界杯的印象就没那么深刻了。”说起童年的足球记忆，刘嘉如数家珍。
“那时候的媒体渠道远不如现在丰富，国际足球新闻大多来自《体坛周刊》和《足球新闻》，但任何一篇报道我都会花很长时间看完，所以很多足球新闻我记得很清楚。”
1990年，北京电视台播出了曼联夺得足总杯冠军的精彩片段。当时，北京电视台也是中国最早转播英国足球赛事的电视台之一。随后的几年里，每周都在北京电视台看英超比赛的刘嘉逐渐被当时被称为“92班”的曼联黄金一代所吸引，成为了忠实的“红魔”球迷。
至今，刘佳的微博头像依然是92班的经典合影。
刘佳把92班当成自己的班级成员，他在自己的多个社交媒体账户上都使用92班的图片作为自己的头像。
刘嘉从来不吝啬表达自己对92班的喜爱。除了办公室里张贴的海报，为了纪念吉格斯退役，在《吉格斯：真正的红魔》专辑中，我们还能看到不少92班的队员。当《当我们年轻的时候》的配乐响起，吉格斯、贝克汉姆、内维尔等92班的熟悉面孔一一出现。
“虽然没能拍出92班的特别集，但在吉格斯那一集里，还是能看到很多92班的影子。我还记得那一集结尾的那句话北京电视台英超歌曲，‘当你还年轻的时候，很遗憾，你和我都不再年轻了……’”
或许是对足球的热爱，对梦剧场的向往，让刘嘉在曼联夺得“三冠王”的1999年夏天，选择去英国留学。但有意思的是，刘嘉进入了利物浦大学学习足球产业管理，而他所在城市的利物浦队正是曼联的死敌。
“当你们登上老特拉福德的台阶时，你们将被称为红魔。我们一起前进北京电视台英超歌曲，一起后退。”
——《吉格斯：真正的红魔》 14.06.02
不过，因为在正式课程开始前要参加语言课程，刘嘉的第一站是诺丁汉大学旁边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镇——比斯顿。到英国四天后，刘嘉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从小镇登上火车，独自前往曼彻斯特，到有“梦剧场”之称的曼联主场老特拉福德球场朝圣。
那天正好是比赛日，他花了近80英镑（按当时英镑汇率最高时的价格，约合1328元人民币）的“天价”从黄牛手里买到了一张球票，观看了人生中第一场曼联主场比赛。
说起20年前看英超的“首秀”，刘嘉仿佛回忆起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
“看的第一场英超比赛，我记得特别清楚。”刘嘉激动地说，“1999年10月16日，曼联对阵沃特福德，那是中午12点的比赛，从第一个倒钩球到最后的点球，整个比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最后，曼联以4-1的大比分获胜，约克和科尔的倒钩球，以及埃尔文的点球。”
“看完比赛，我感觉自己赚了不少钱，从黄牛手里买的80英镑的票很值，赛后我还拿到了贝克汉姆的签名。之后的比赛，哪怕是我捧得奖杯的比赛，都没有这场比赛给我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
因此，曼彻斯特和诺丁汉之间的火车成了刘嘉每周的交通工具，往返需要四个小时，英国的票价也很贵，但因为有足球，他很享受。
“我当时不在乎。我还年轻。”
除了不时前往梦剧场观赛外，诺丁汉附近的德比郡、利兹联、莱斯特等城市也成为刘嘉英国足球之旅的打卡点。
“现在想起来，在那个小镇的日子其实还不错。但下午两点就天黑的恶劣天气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但那段时间也被刘佳形容为“看球最疯狂的时光”、“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只要有比赛，我就会去离我最近的地方看。我在英国住过很多城市，但我最怀念的是诺丁汉。”
刘佳在利物浦大学读书期间
英国的留学经历，让刘嘉感受到了真正的足球文化，根植于英国的足球基因，也让他对足球这项被誉为“世界第一运动”的运动有了更深刻、更具体的认识。
此外，作为侦探小说的爱好者，刘嘉在英国还有一处朝圣地——伦敦贝克街221B，这里正是著名侦探小说系列中大侦探福尔摩斯居住的地方。
“第一次来到贝克街221B时，我的童年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二楼挂着斑驳的胶带，桌子上放着未封闭的海军条约，墙上隐约有跳舞的人影的痕迹，身后是孤独的骑自行车的人，六尊拿破仑半身像立在那里，驼背人手握蓝宝石，牵着巴斯克维尔的猎犬，缓缓打开《波西米亚丑闻》……”刘嘉饶有兴致地回忆起自己逛贝克街的经历。
相比于足球，侦探小说进入他的生活更早，6岁就开始阅读《霍桑案件集》等侦探小说，用刘嘉的话来说，他对侦探小说的理解“或许足以开一次个人研讨会”。
英国是许多著名侦探小说和作家的诞生地，对于侦探小说爱好者来说，除了贝克街之外，还有许多地方值得他们去探索。趁着多年后拍摄《自然之脚》“伦敦行动”的机会，刘家增夜从温布利驱车前往230英里外的小镇托基。那是他最喜欢的侦探小说作家之一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故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东西在我的生活中和足球一样重要。”刘佳说。
2002年，刘佳结束英国留学三年的旅程回到北京，那列承载着无数英国留学回忆、每周末载着刘佳往返于多个体育场馆的维珍列车也离开了刘佳的生活。
当刘嘉从英国回国时，他就想，我一定要快点回来再看看。
让他没想到的是，多年后他回到英国的原因依然是足球。而这份CCTV5的工作，是刘嘉第一份正式的全职工作，一干就是近20年。
02
编辑是一项体力活
“时光，请不要催我，到来的我不会推开；时光，请不要催我，已经消失的我仍会追赶。”
——《世界上只有一个罗纳尔多》11.02.14
“32岁的Henry坐在那里，深情的眼神望过去，眼中只有自己22岁时的影子。”很少有人知道，《自然之脚》的这句经典台词，也是原作者刘佳写给自己的独白。
和张玄同一年出生的刘嘉，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二十二岁时的傲慢。
韩日世界杯后，刚从利物浦留学归来的刘家刚加入央视，被分配到《足球天下》节目组。当时，央视足球组只有两个独立的节目组，一个是《足球之夜》，一个是《足球天下》。《足球天下》甚至为了满足欧洲赛事球迷的需求，从《足球之夜》的国际部分“独立”出栏目。
“我当时大概是唯一一个没看过《天下足球》的编辑。”刘嘉刚加入央视时，对这档刚开播两年的节目一无所知。
足球产业管理专业的刘嘉在体育行业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媒体岗位，需要掌握视频制作技能，留学期间学到的前沿足球产业管理知识暂时派不上用场。
2000年初，视频剪辑还是一项由传统机器操作的“技术活”，所有与比赛相关的视频素材都收集在老式的大盒式磁带里，每一盘磁带都几乎和“砖头”一样重。
在剪辑一部影片之前，剪辑师需要一盘一盘地找到对应的磁带，然后把所有的“砖头”搬到办公室，用剪辑机逐一处理。这种传统的制作方式被称为“线性剪辑”，是2000年以前电视节目制作行业的主流剪辑方式。
这些游戏录像带曾被“天族人”称为“最珍贵的东西”
因此，无论是足球专业的刘佳，还是意大利语专业的朱晓宇，对于这份工作来说，都是彻底的“外行”。
“刚进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看到那些机器，还有那些高如山的传送带，我都惊呆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点一点积累知识，慢慢学习。”刘佳说。
于是，工作来了，两人就只能组队，从零开始学习“视频剪辑”。一有空，就对着剪辑机练习剪辑，比如把一整盘比赛录像带，缩短成5分钟、3分钟的短片。TOP 10系列的盘点、新闻资讯专题是两人最常做的工作，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约一年。
直到2003年以后，他们才逐渐开始承担《绝对巨星》等个人专辑的制作任务。
当时《天足》视频的制作只能依靠这种被称为“剪辑机”的设备
“咔嚓……吱吱……咔嚓……咔嚓……”
“琪琪琪……琪琪琪……琪琪琪……”
剪辑机的声音始终带着一种严谨的电子机械感，监视器上时而出现横线、斜线，时而出现马赛克……这些老式的设备让刘佳回想起《天组》拍摄过程中痛苦而又快乐的时光。
在刘佳看来，与这些老设备相伴的是“找材料”的繁琐过程。
“比如《绝对巨星》一期特别节目的视频内容，大概需要100到200盘磁带，才能把所有的节目素材都收集起来。但当你搜索完毕之后，虽然视频还没有剪辑完成，但是你就会感觉自己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基本上落到了地上。”
“那段时间很艰难，不像现在，你想做一个素材，从网上下载就可以。”刘佳说，“但以前我用机器、磁带剪辑的时候北京电视台英超歌曲，那种直观的机械控制感，现在用电脑剪辑很难找到。”
“一人多高的磁带堆成一摞”曾经是天足每人办公桌上的常见景象。就连隔壁两张办公桌的同事都看不到对方。刘嘉想跟朱小雨说话，就得往后靠、侧身，才能让对方听见，同时还要小心不要把磁带碰翻。
每天拉着满满一车磁带从复兴路对面的恩菲科技大厦走到老中央电视台的日子，已经成为了令人怀念的旧时光，那一车车磁带承载着那一代电视传媒人独特的记忆。
左下角是传说中载着磁带“天足”的车
同样在天足工作、是刘嘉“红魔”球迷好友的吕逸君，对磁带陪伴自己的日子也印象深刻。“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好像是2004年，穆里尼奥率领波尔图在欧冠赛场上淘汰了曼联，然后在老特拉福德球场激情奔跑。当时我正和刘嘉一起看直播，没想到他一怒之下把拉磁带的推车砸了。结果第二天就被老板抓住骂了一顿。”
“工作之外，刘嘉其实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难怪能写出那么多感人的评论。”陆毅居说。
从2006年开始，由于技术的升级酷24体育,，央视的视频剪辑方式升级为电脑数字化，次年，天足拍摄的著名纪录片《北影》就是这次技术转型的产物。那一年，随着贝克汉姆在北美暂时告别欧洲足坛，央视的大磁带、小推车逐渐退出了媒体的历史舞台。
“其实制作过程带给我的快感，比影片实际播出时更强烈。”回忆起剪辑《背影》的日子，朱小宇眼里满是怀念。
“我们剪辑完《北影》那一集，就等着康冲做最后的合成包装和特效，我和刘佳就在旁边看着，老央视台整个楼道就我们三个人，当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除了大量的幕后剪辑、配音工作外，刘嘉还利用出差的“便利”，报道了不少世界大赛：两届世界杯、两届奥运会、两届联合会杯、两届冠军联赛、一次欧洲杯、一次美洲杯、一次亚洲杯……作为体育媒体工作者，他完成了报道生涯的“大满贯”。
早年，刘嘉就在一线报道比赛。
无论场内场外，足球对于刘嘉来说，早已从一项热衷的爱好，发展成为他为之奋斗了近半生的职业。
2004年欧洲杯的希腊神话，是刘嘉第一次报道世界级重大赛事，他在里斯本的媒体演播室里亲眼见证了希腊队创造的奇迹。
2006年德国世界杯是刘嘉第一次现场报道世界杯，在德国的40多天里，他往返于多个城市之间，最多的时候一天要开车1200公里。
2013年欧冠决赛，罗本在伦敦温布利球场对阵多特蒙德的比赛中攻入致胜一球，帮助拜仁夺得冠军奖杯，那也是刘嘉迄今为止最后一次访问英国。
03
“金曲歌手”二十年
“谁说时间不会说话？它分明刻画出我们二十岁时的风风雨雨，也写出我们四十岁时的平静。”
——《四十多岁男人致敬1976黄金一代》 16.09.26
2020年年底，为庆祝节目开播20周年，《天下足球》栏目组出版了120位球员的青春三部曲——《那些年，我们一起追星》，这并非该书首次问世。
早在2015年天足迎来15周年之际，该系列的前两本就已出版，新增加的第三本则加入了姆巴佩、孙兴慜、萨拉赫等足坛新星。刘佳的名字出现在扉页的“主编”一栏中，仅次于制片人陈文江。
一步步走来，陪伴《天足》近20年的刘佳，成为了除制片人陈文江外，在《天足》节目组呆时间最长的人。
“我们在春节前后就开始筹备，到20年11月就出版了。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收到成品。”刘佳一边翻看我们带到采访现场的新书，一边说。
作为周播的国际足球节目，《天下足球》的设计、编排、编辑、制作水平20年来一直保持国内领先的一流水平。
相较于欧洲足球节目强调的理性、中立，《天足》强调感性和诗意，深深抓住了中国人的叙事情结，其被中国球迷口口相传最多的评论文案，让《天足》在中国乃至世界足球电视史上拥有了独特的地位。
对于很多中国足球迷来说，只有天足播映退役专辑的时候，我们喜爱的球星才算真正退役。
“在《天下足球》的众多版块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球星专辑。对于很多球迷来说，在自己喜欢的球星退役后，期待《天下足球》出品的专题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天足出品必属精品’已经成为了品质的保证。”
上述文字写在再版书《那些年，我们一起追逐足坛巨星》的封面上。
“《天足》是一档比较特殊的节目，放眼整个足球界，其实很难找到一部能与其媲美的足球节目。”卢逸君说，“我在英国工作的时候，也看过不少足球节目，这种带有浓厚文学叙事情怀的体育节目，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多年来，天足一直保持着十几个人左右的小团队。从找素材、写剧本到剪辑，每个人都有独立完成一部影片的能力。刘佳的工作往往比别人更重——他需要负责一项额外的工作，那就是编剧和配音，这需要深厚的功底。
也就是说，如果把《天组》的每一个专题节目比作一首歌曲的话，那么刘佳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为这首歌“填词”。
“他的填词能力真的是神级的，比如一个50分钟的视频，我们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完成，但刘嘉一个上午就能写完歌词，有时甚至都不写，直接去录音室看着屏幕配词就行了，简直厉害。”同时担任《天组》导演的鲁楠对刘嘉天才般的“填词”能力赞叹不已。
“不是说右脑发达的人，感知力和想象力往往更强吗？也许是因为我是左撇子吧？我的右脑比较发达，所以思维比较开阔。”刘佳笑着说道。
刘佳配音时
有人喜欢先作曲后写词，有人喜欢先写词后作曲。刘嘉的工作习惯是先找素材，剪辑成片子，然后戴上耳机，听音乐、看画面，再写词、作曲。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Henry对被很多粉丝奉为圣经的《天足》的解说，就是刘嘉一口气写出来的。
此外，深受流行乐坛尤其是香港流行乐坛影响的刘嘉，也将自己对香港音乐的执着带入了作品中，成为他“写词”的重要灵感来源，将埋藏在歌词字里行间的细微情感逐一挖掘出来，运用在特别节目中。
如果你喜欢《天足》，同时也是香港音乐的爱好者，就会发现刘嘉参与过的很多节目都有香港音乐的痕迹。比如他配音的特辑《男人四十，致敬76黄金一代》的背景音乐就用了张国荣的两首经典歌曲《风继续吹》和《当风再起时》，其中后者是张国荣的告别曲。
“从风继续吹到风再次起，从不舍得离开到愿意回去，十几年的时光终于让昔日的迷茫少年，拥有了不被世俗所惑的平静。正如被时光染过的他们酷24体育,，被风霜斑驳的我们，因为陪伴，在记忆里密不可分。”
——《四十多岁男人致敬1976黄金一代》 16.09.26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香港流行乐坛的黄金时代，四大天王、Beyond、张国荣、谭咏麟、李克勤等歌手大获成功，迅速赢得了年轻一代的青睐。
刘嘉是香港音乐黄金一代的忠实听众，至今他仍有收藏实体唱片的习惯，经典港乐唱片占据了他独家收藏的一半，此外他也是各大音乐APP的会员。
“我一句粤语都不会说，但我能不假思索地用粤语一秒钟唱出‘如果有一天我等了很久，终于能遇到最爱的人’（谭咏麟《最爱的人》）。”刘嘉说。有一次，为了参加红馆演唱会，他请了三天假，飞到香港，什么都没买，只是逛了逛就回来了，很满足，第二天照常上班，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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