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黄子仪
罗纳尔多为世界杯留下的最后记忆既令人心碎又令人悲伤。
北京时间12月11日凌晨，葡萄牙以0-1的比分不敌摩洛哥，成为对手历史上非洲球队的配角。赛后镜头紧紧跟随替补出场的C罗。他默默地走下球场，起初沉默不语，但当他走近球员通道时，这位37岁的男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下头开始哭泣云开·全站appkaiyun官网,，用左手捂住脸，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但透过镜头，人们还是能看到他哭泣时脸上的皱纹，那是无情岁月留下的痕迹。
很难想象，这是罗纳尔多最后一次为世界杯射门。这个男人陪伴中国球迷如此之久，以至于与他说再见是如此的难以置信和难受。从2004年开始，罗纳尔多连续参加了五届欧洲杯和五届世界杯，陪伴球迷18年。在此期间，他和梅西成就了“千古双雄”的传奇，他也完成了史诗般的蜕变和进化，跻身历史最佳射手之列。
对于大多数中国球迷来说，世界杯是我们大规模认识C罗的开始。2006年他首次参加世界杯酷24体育,，爆发力十足的身体素质和过人的突破让人眼前一亮。当时的国际足坛还被“罗纳尔多”这个姓氏所主导，巴西人的气场太强大，以至于后来的小罗只能屈居于“小罗纳尔多”的称号之下。20岁的C罗被视为路易斯·菲戈的接班人，在中国语境中被称为“小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2006 年世界杯首秀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球技奇特的男孩，在16年后，竟然能以一己之力改变“罗纳尔多”的定义和标准。他凭借着超乎寻常的求胜欲望、倔强的性格以及基于天赋的自律，一次次成功转型，多次力挽狂澜，挽救摇摇欲坠的大厦。当他踏上卡塔尔赛场时，人们已经不再按资历称呼他为“小罗纳尔多”。
告别C罗，也是告别足球史上最偏执的天才，告别一个经历过无数绝境、心理素质超强的球员，告别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对阵摩洛哥的比赛最后阶段，C罗依然要球，冲入禁区，高高跃起破门，镜头聚焦在他那张焦虑的脸上。他曾说，如果能夺得世界杯，他会就地退役，但终究没能得到如此完美的告别。
或许是他过去的成功让人们忘记了这是竞技体育的常态。在永远有年轻人的赛场上，失败是每一位竞技英雄的宿命。在这场与时间之神的赛跑中，没有人会是赢家，哪怕他的名字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一个大男孩
葡萄牙队的世界杯之旅以黯淡收场，这段旅程从一开始就充满争议和猜疑。
球队报道时，当时身为曼联队友的布鲁诺·费尔南德斯（B费）与C罗不友好的问候被解读为两人是否不合。淘汰赛首轮，当主帅桑托斯将C罗放在替补席上时，球队以6-1获胜。很多人以为C罗会因此而生气，甚至扬言要离队。
随着赛前争议采访、离队消息的传出，罗纳尔多的最后一场世界杯之旅开始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所有的摄像机都聚焦在球队和他身上，记者们纷纷前来提问。问题直指罗纳尔多世界杯前争议采访、他在队内的情况、未来的选择，以至于队内球员，比如贝尔纳多·席尔瓦，不得不频频表态自己和罗纳尔多不是俱乐部队友，以此让媒体更加关注国家队本身。
11月世界杯前，C罗主动接受英国主持人皮尔斯·摩根的采访，怒斥曼联13年来几乎毫无进步，称俱乐部和主教练不尊重他，想逼他离开，“我感觉被背叛了”。在这次令人瞠目结舌的采访后，C罗与曼联的缘分走到了尽头。他坦言，接受采访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离队的准备。
C罗的言论引发轩然大波，曼联率先将他从群聊中移除，随后与他解约，各方球迷和明星纷纷声讨他。即便在葡萄牙，他的支持者也一度摇摆不定——有球迷质疑这位37岁的球员是否还应该成为首选，他的言行是否会分裂队内氛围，他是否还能像前辈尤西比奥和菲戈一样，为葡萄牙孩子树立好榜样。
似乎从来没有哪位巨星像C罗这样，在重大赛事开幕前私下接受采访，公然与培养自己的俱乐部分手。这是一种神奇的自毁行为。葡萄牙人认为，虽然他的民族英雄地位不会褪色，他在球场上的成就无人能及，但那一刻，他还是他们曾经的“金童”吗？
要理解罗纳尔多的行为，我们需要追溯到他的成长经历。罗纳尔多出生于葡萄牙马德拉群岛，这是北大西洋附近的一个群岛，是葡萄牙的两个自治区之一。这里距离摩洛哥甚至比距离葡萄牙本身还要近。因为天赋出众，罗纳尔多的足球天赋很快从这个小岛中脱颖而出，被送往里斯本接受训练。
作为国家中心的里斯本起初并不欢迎这个外国小伙子。那时的罗纳尔多骨瘦如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因为操着浓重的马德拉口音，经常被队友嘲笑，被人嘲讽是乡下孩子。朋友们回忆说，那时的罗纳尔多过得很艰苦，他曾经因为被嘲笑和欺负，在训练中愤怒地摔了椅子。小小年纪就知道世事残酷，让他有了很强的自尊心，几十年磨练形成了极强的自律性和求胜欲望。出道时的他天赋异禀，喜欢在赛场上炫耀球技，以赢得额外的认可和掌声，输球后经常会哭，经常好几天不吭声，只顾埋头苦练。
在他成长的关键阶段，父亲的角色始终缺失，母亲和姐姐对他宠爱有加——直到今天，每当他受到批评时，母亲和姐姐总会在社交网络上为他辩护。罗纳尔多的父亲是一名士兵，被葡萄牙政府派往非洲殖民地镇压当地的革命。或许是战争造成了创伤。回到葡萄牙后，他整天酗酒辱骂家人，很少与人交流。罗纳尔多继承了父亲的运动天赋，但童年却在他带来的贫困阴影下长大。“我不能百分百理解我的父亲，他总是喝得酩酊大醉，我从来没有和他正常交流过。”罗纳尔多曾回忆道。
2005年，罗纳尔多的父亲因经常喝酒导致肝硬化去世。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成为罗纳尔多心中永远的痛。当时，罗纳尔多刚刚转会曼联，现任伊朗主帅奎罗斯当时在曼联担任助理教练，对这个葡萄牙小伙子十分照顾。在一次球队训练中，范尼斯特鲁伊批评罗纳尔多太过卖弄，并引用奎罗斯的话得罪了他刚去世的父亲，这让罗纳尔多极其愤怒，当场和范尼斯特鲁伊发生了冲突。
罗纳尔多的父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后悔父亲最后没有看到他取得的成就。英国黑社会主持人皮尔斯·摩根当然知道这一点，上次采访罗纳尔多时，他特意准备了一段罗纳尔多父亲临终前的镜头，让罗纳尔多哭笑不得。两人从此有了不一样的信任联系。
当罗纳尔多的曼联生涯走到尽头时，他选择直接向皮尔斯·摩根倾诉他的沮丧和不满。这不仅是对俱乐部本身的不满，也是对他们对待他的方式的不满。在他眼里，他仍然是那个能带来胜利的人。
“那个人”
自出道以来，C罗按照葡萄牙的习俗，从未使用过自己真正父亲的姓氏。C罗的全名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多斯桑托斯·阿维罗。早年在葡萄牙国家队，他的名字是C罗，在曼联曼联举行了队内的颁奖典礼，他的名字是直接印着罗纳尔多。相比于缺席的父亲，出道时正处于职业生涯巅峰的罗纳尔多是他的榜样和目标。
中国球迷对C罗的认知经历了三个阶段：2006年前后，他横空出世，首次亮相大陆赛场，被球迷称为“小罗”，染着金发，戴着耳环曼联举行了队内的颁奖典礼，面容青涩；之后，随着菲戈、罗纳尔多等人退出国际足坛，他化身为“C罗”，跑跳矫健，充满青春活力，战功无数；2015年以后，他步入而立之年，一时没有名字，被很多球迷称为“那人”。
三种称呼，对应着罗纳尔多职业生涯的三个阶段。“小罗”时期，他是葡萄牙和曼联的金童，踢右边锋，盘带技术帅气，经常在对方边线肆虐，上演弧线超车绝技；成为“C罗”之后，他逐渐进化为内切型边锋（内锋），开始从左路游走至对方中路和禁区，以速度和爆发力寻找杀戮机会。皇马生涯中后期，他成为中锋C罗的3.0版本，如地雷般从地底下窜出，化无形为有形，是对方禁区内外生存下来的最佳射手。
三个阶段也对应着公众对罗纳尔多的不同认知。职业生涯早期，罗纳尔多个性张扬，踢球风格浮夸，曾招致不少非议。他与范尼斯特鲁伊的矛盾源于后者批评他“浮夸”，而当时的中国球迷从不吝啬给他起“负面名字”。小罗年轻时，有人叫他“花罗纳尔多”。初到皇马前后，他还被人称为“主席”（总是依赖裁判）、“球王”（总是依赖点球）。
当时，足坛正处于变革时期，罗纳尔多、齐达内等上一代球星相继退役，留下了巨星的巨大真空。此时，C罗和梅西脱颖而出，在万众瞩目下终于崭露头角。与万众瞩目的梅西相比，当时的C罗显得比较暗淡，尽管他在聚光灯下从曼联转会到皇马，尽管他在2011年打进了53粒进球。在当年的金球奖评选中，他曾信誓旦旦，却只获得了铜球奖的三票，远不及以38票夺得金球奖的梅西。因此，他也被球迷调侃为“罗纳尔多三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2012年，罗纳尔多在这项球员最看重的奖项上曾一度以1:4落后于梅西。在任何一场足球比赛中，这样的比分都足以让人绝望——在洲际比赛中，三球逆转足以称得上奇迹，更何况是以赛季为单位来衡量的金球奖。在很多人眼中，罗纳尔多的职业生涯似乎在那时就结束了。只有罗纳尔多不服输。他要赢，要赢给所有人看。
图片：视觉中国
这是他少年时代在里斯本养成的倔强和坚强意志，在实践中表现为清教徒般的自律和强大的精神力量。在光鲜亮丽的足球世界里，诱惑从来都不稀奇，但罗纳尔多多年来科学规划自己的睡眠和身体，坚持疯狂训练，让自己从一个瘦小的男孩变成了魔鬼般的肌肉男。从2013年开始，他就展现出了极佳的竞技状态，先是率领皇马在2013-14赛季再次夺得欧冠冠军，打破了“十六郎”的窠臼。多次斩获金靴奖，并以单赛季17粒进球创下欧冠历史个人纪录。
此后，转型中锋的C罗3.0开启战神模式，势不可挡。他身高187cm，体重83kg，更高、更快、更强，具备现代足球前锋所需的一切完美模板。欧冠作为足球界最高水平的赛事，成为他最大的舞台。2015-2016赛季，他在淘汰赛第二轮上演帽子戏法，帮助皇马3-2逆转沃尔夫斯堡。2016-2017赛季，面对强大的拜仁，C罗两轮连入5球，几乎以一己之力淘汰拜仁，扛起皇马前进。决赛中，他梅开二度，帮助皇马4-1战胜尤文图斯，打破改制后欧冠无人卫冕的魔咒。2017-2018赛季，C罗帮助皇马三连冠。 这个纪录前无古人，后很可能再无来者，他还凭借五次欧冠冠军的辉煌战绩，与神比肩。
2018年5月26日，乌克兰基辅17/18欧冠决赛颁奖典礼举行，皇马历史性三连冠。C罗手捧奖杯合影（图／视觉中国）
整个过程中，C罗凭借敏锐的嗅觉、爆发力十足的跑跳、出色的射门技术，一次次拯救球队。支撑他的，是他那股强大到近乎偏执的精神。尤其是在2017年，他在小组赛仅丢两球的情况下，在激烈的淘汰赛阶段打进10球，简直就像是天神下凡。当大多数射手在30岁后因伤病、年龄增长而状态下滑时，30岁左右的C罗却愈发敢言敢为，将自己的金球奖与梅西相提并论，一度打成5：5平。
这些出色的表现，让皇马球迷高呼“罗纳尔多只有一个”。中国球迷称他为“那个男人”——在绝境中，总有一个人站出来拯救球队。这个模糊的称号象征和象征着他，就像武侠小说里那个总是从天而降的无双大侠，代表着大众的敬佩和期待。他战胜了众多仇敌，让“CEO”这个绰号成为了统治和权威的象征。“SIU”庆祝活动成为一代人的经典，连对手都争相模仿和致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纳尔多比葡萄牙本身还要伟大。”2021年6月，里斯本新大学政治学教授拉奎尔·瓦斯-平托在《金融时报》上表示，是罗纳尔多重振了这个国家的民族精神和抱负。罗纳尔多在足坛崭露头角之时，葡萄牙正深陷2009年欧债危机，政府濒临破产，被世界嘲笑和嘲讽为“猪”之一。但在那个民族自信心受到重创的低谷时期，他们有罗纳尔多这样的斗士，他从未放弃，代表整个葡萄牙在国际足坛不断战斗和崛起。他从一个贫穷偏远的岛国一次又一次地战斗，成为足坛一颗耀眼的明星，成为葡萄牙的某种象征。
在国家队，C罗也屡创佳绩。2014年世界杯预选赛附加赛，他与伊布你来我往，上演双王神级对决。2018年世界杯，他上演帽子戏法，率队3-3战平西班牙，堪称世界杯历史上最精彩的个人表演之一。2016年，C罗率领葡萄牙夺得欧洲杯冠军，为这个伊比利亚半岛国家带来了一座史无前例的洲际奖杯，成为这个国家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2019年欧洲国家联赛决赛，他再次率领葡萄牙登顶。
基于如此出色的表现和强大的精神号召力，英国《金融时报》在文章标题中这样描述当时已经36岁的罗纳尔多：“永远年轻的克里斯蒂亚诺”。
竞技英雄的命运
从官方数据来看，不老的罗纳尔多是一名纪录创造者：他是现役运动员中进球最多的球员、葡萄牙国家队历史最佳射手、欧冠和FIFA国际比赛历史最佳射手。本届世界杯，他还成为连续五届世界杯进球的第一人。
但世界杯开赛前半年，这位纪录创造者罗纳尔多仿佛变了一个人，停止了奔跑。场下，他要求转会，缺席俱乐部训练；场上，他仿佛时间凝固了，脚步缓慢，身体沉重，再也无法做出最终决定。37岁的他变成了一个不讲道理的少年，频繁摊开双手抱怨，对自己错失的机会、队友不给他的传球感到沮丧。即使球队赢了，教练不派他上场他也会恼火，早早走出了曾经心爱的老特拉福德球场，走进了皮尔斯·摩根的镜头里。
在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接受皮尔斯·摩根采访的视频被播出的同一天，曼联决定移除一幅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壁画。
这些场内场外的争议表现，让中国球迷都称呼他为“阿维罗”——罗纳尔多亲生父亲的姓氏。球迷们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希望将其与“罗纳尔多”区分开来。体育媒体The Athletic用电影《黑暗骑士》中的经典台词来形容罗纳尔多的选择和处境：“你本可以作为英雄而死，也可以活到看到自己变成恶棍的地步。”
成功是性格使然，失败也是性格使然。习惯了胜利的罗纳尔多，依然相信自己能在37岁的时候，保持好的状态——过往岁月的经验告诉他，只要努力，就能征服自然。但竞技赛场的残酷在于，没有人能战胜时间，无论他多么勤奋、多么自律，哪怕他是创造了无数纪录的罗纳尔多。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失败是所有英雄的宿命。这个舞台的主角从来都是那些年轻而闪耀的人。老将们总会在体能衰退之后选择担当新角色，然后退居幕后。而那些年轻的新人，则会在更年轻的一代登场之后逐渐淡出，如此反复。这个舞台上，总有年轻人，也总有老人。这是体育界永恒的悲剧。
在时间之神面前，心高气傲的罗纳尔多依然不肯服输。在卡塔尔这座精致的球场上，球迷们依然能看到一个痴迷于胜利、记录和比较的罗纳尔多。全队合影时，他习惯性地踮起脚尖。小组赛第一场对阵加纳，他攻入点球创下纪录后露出笑容；第二场对阵乌拉圭，队友布鲁诺·费尔南德斯的传球擦着他的头顶入网。果然，他在赛后抱怨：自己真的摸到传球了；第三场，他在禁区内频频向队友要高球，队友也是一次次将球高高举起，但最终还是帮助韩国队晋级。
第三场的失利，似乎成了葡萄牙在本届世界杯上的转折点。对阵瑞士的1/4决赛，主教练桑托斯将罗纳尔多放在了替补席上，以年轻球员为主的首发阵容产生了不错的化学反应，他们以极其高效的攻防转换战胜了瑞士，而当红球星拉莫斯则完成了本届杯赛的首个帽子戏法。葡萄牙进攻火力全开，让人感到意外和惊叹：一直扛着球队前进的罗纳尔多，终于被别人扛了起来。
葡萄牙6：1瑞士（图片|新浪微博@FIFA世界杯）
罗纳尔多坐在场边看着这一切，镜头里的他一脸严肃。赛后，有葡萄牙媒体报道称，罗纳尔多在得知自己被替换下场后非常生气，甚至扬言要离队——这一消息当然遭到了球队的否认。不过从主教练桑托斯的表态中，可以感觉到罗纳尔多心里虽然不开心，但也在学着接受和改变。在被替换下场时，至少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C罗似乎开始体会到时间的力量。他不是没有运动战破门的机会，而是脚步沉重让他失去了往日的犀利和锋芒。如果说对阵韩国的头球没有进，是因为球本身太硬，那么小组赛对阵加纳的第一次单刀球确实是因为身体机能的下降。即便他再年轻三岁，B费的传球也几乎肯定会被他打进网窝。
12月10日凌晨最后一场紧张的1/4决赛中，摩洛哥19号内斯里高高跃起，抢在门将之前将球顶入球门。他的身材和过人的弹跳力，让他看起来就像当年C罗的神颜。下半场比赛，C罗在禁区内多次要球、争抢头球，却一次次失败。当队友终于在中场送出直传时，C罗拥有绝佳机会却无法射门曼联举行了队内的颁奖典礼，最终错失扳平机会。不知道当他一次次跳跃冲刺的时候，他会不会感慨岁月无情，怀念年轻时的自己。
图片来源 | 新浪微博@FIFA世界杯
随着他的泪水，世界杯告别了。他的职业生涯也走到了十字路口。在与曼联结束恋情后，关于罗纳尔多是否将前往中东淘金的传闻不断：中东豪门沙特利雅得胜利队曾向他发出过1亿欧元薪水的报价。但权威媒体表示，罗纳尔多尚未同意加盟，他的心思还在世界杯上。但这个目标结束了，他不得不考虑未来。
不管是去中东还是留在欧洲，罗纳尔多的职业生涯都进入了暮色和退役倒计时，他或许再也无法加盟豪门，再也无法力挽狂澜、进球如麻。好在他巅峰时期留给球迷的记忆还是很好的，他永远是一个爱骑自行车的叛逆少年，一个不甘失败、努力上进的男人。即便他暮年成了英雄，但人们还是记得他那永不放弃的拼搏精神和战功。喜欢他的人沉迷于他那对荣誉和战绩的纯粹渴望，也接受他那对所有喜怒哀乐的肆意释放。
这就是竞技体育最大的意义，老兵死了却永不消亡，体育永恒的主题依然是胜利的荣耀，是人们为之付出的血泪汗水，这也是罗纳尔多存在的灵魂、价值和动力，他输给了时间，却又活在时间之上，他永远与命运抗争。
版面设计：田甜/审稿：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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