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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塞维尼:剑走偏锋的独立电影女王

2024-06-19 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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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塞维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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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Y

编辑

小龙

《靠在皮特》 (2017) 的导演安德鲁·海格称克洛伊·塞维尼是“美国独立电影女王”,但她却自称独来独往。回顾二十多年的演艺生涯,塞维尼热衷于独立电影和实验电影,她塑造的银幕形象都是独特、独立、孤独的。她不屑于世俗的眼光,是一位走在时代前沿的勇敢女性。

少年时期的塞维尼曾偶尔逃课坐火车去曼哈顿,在街头流浪,后来被杂志社发掘,成为一名模特。也是在那段时间,不满足于停留在时尚界的塞维尼结识了电影制作人哈莫尼·科林,并在由科林编剧、拉里·克拉克执导的低成本独立电影《半熟少年》(1995)中饰演了他的第一个银幕角色——感染艾滋病的女孩珍妮。在这部充斥着性、酒精、毒品和八卦的近距离记录下几个纽约滑板手的生活的电影中,珍妮是影片中肉体放荡和精神混乱中的一丝温暖和反思。

在出演了《树丛酒廊》(1996)、《古莫》(1997)等多部独立电影的配角后,塞维尼加盟了小众电影导演惠特·斯蒂尔曼“城市三部曲”的最终章《迪斯科末日》(1998),饰演女主角之一爱丽丝,她的“朋友”夏洛特则由凯特·贝金赛尔饰演。影片回到了80年代初,回到了美国迪斯科潮流的暮色中。刚毕业的大学毕业生爱丽丝和夏洛特白天在一家出版公司做助理,入夜后则在曼哈顿的高档舞厅里跳舞、摇摆,寻找优秀的男士和理想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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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熟少年》海报

斯蒂尔曼笔下的人物大多是话多、自视甚高的知识分子。但在他们冷面滑稽的对话中,爱丽丝无疑是最真诚、最惹人喜爱的一个。她独立聪明,听得多说得少,冷面多笑,性感优雅的姿态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这种羞涩或许来自于她对世事的不熟。每当夏洛特给她最坏、最苛刻的建议时,爱丽丝总是深信不疑。比如夏洛特曾一本正经地说:“压抑欲望会让男生反感,最好多用‘性感’这个词。”所以面对一个收藏唐老鸭漫画初版的男生,爱丽丝说:“我一直觉得唐老鸭很性感。”

但塞维尼饰演的爱丽丝并非名校毕业的天真少女,她的成长清晰可见。在这部以大量舞蹈镜头纪念迪斯科终结的影片中,最有看点的场景来自于白天,而非五彩缤纷的夜生活。当时,爱丽丝与舞厅经理德斯关系暧昧,助理检察官乔什也爱上了她。早餐约会,爱丽丝显然对德斯的滔滔不绝不感兴趣,而德斯为了测试咖啡因是否具有与可卡因相似的效果,对着面前的咖啡嗅了嗅……下一个场景,一杯干净漂亮的咖啡里倒入了白色的牛奶,爱丽丝端起来坐在乔什对面。还是那个木讷的爱丽丝,只是眉宇间露出了笑容。让人敬而远之的端庄,让人欲罢不能的性感,在塞维尼身上自然流露。

塞维尼在《迪斯科黎明》中的表演让她获得了导演金伯利·皮尔斯的关注,并在《男孩不哭》(1999)中饰演了重要的角色拉娜,一个爱上变性人布兰登·蒂纳的乡村女孩。希拉里·斯万克饰演的布兰登·蒂纳曾叫蒂娜·布兰登,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女孩。他打扮成一个英俊的男孩,和女孩约会,赢得了无数人的芳心。一切似乎都像游戏一样简单——直到他来到法奥斯,遇见了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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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迪斯科》剧照

那是一个男权的时代,一个男权的城市,陌生男人可以随意调戏、骚扰女性,同性恋者会被逮捕、绞死。塞维尼将拉娜诠释得一如既往的沉稳、不造作,她看起来安静却很有主见,软弱却敢于思考、敢于行动。初次遇见布兰登时,她在酒吧的卡拉OK台上轻声歌唱,眉宇间萦绕,微微加深的下眼线凸显出她迷人的挑逗与叛逆,让布兰登羞涩地笑了。

如果布兰登是个男人,故事的结局或许就是“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作为男人,布兰登努力融入这群人——拉娜、拉娜的母亲、她的朋友坎迪斯、她的前男友约翰,以及约翰的朋友汤姆,这个让他感到快乐、舒适、温暖的群体。在法奥斯城,在这群人身边,他不再像在家乡那样感到格格不入,仿佛可以卸下伪装和警惕,做回真正的自己。

然而法奥斯城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地方。在电视屏幕闪烁的灯光下,拉娜看着凌乱的家,说她讨厌自己的生活,这是一个愚蠢的房子。拉娜不适合这里,这个地方也不会接受真正的布兰登·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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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别哭》海报

拉娜被布兰登吸引,是因为他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刚爱上他的时候,拉娜并不知道他的生理性别不是男性。深夜河畔的记忆亲密而甜蜜,河对岸的霓虹灯映照着两人纠缠不休的身躯。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停顿了几秒,仿佛在思考自己发现的意义。随后她明白过来,用手掌轻抚爱人的脸颊,凝视着每一个细节,深情地低语:“你很帅。”

面对患有性别认同障碍的布兰登,拉娜爱他、接受他,而不是以厌恶、反感或排斥来回应。当他的身体被暴露时(无论是言语还是字面),布兰登总是那么脆弱、无助,但隔着看守所的铁栅栏,眼含热泪,拉娜毫不犹豫地坚定地说:“不管你是半猴半猿,我都会救你!”

这是整部影片最幸福最暖心的时刻,随后一切就像过山车一样跌入谷底。约翰和汤姆两个无知、暴力、反社会的疯子,强奸并枪杀了布兰登。而这甚至还不是最痛苦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们轮奸了布兰登,扶他上车,还若无其事地说“只要你保守秘密,我们还是朋友”。恐怖的是负责调查此事的警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用粗俗、恶毒的言语羞辱他;恐怖的是,在当时当地,杀害同性恋者或者变性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当拥有权力优势的人,对女性、对任何少数群体,都没有尊重时,他们又该如何自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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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别哭》剧照

Lana 不是乖乖女。当众人问起 Brandon 的性别时,两人躲在房间里。在一连串超现实的镜头中,画面迅速从城市变成蓝天,从蓝天变成夜空,再到黑暗中 Lana 和 Brandon 的脸。Brandon 惊恐万分,Lana 一脸坚定,“妈妈,我看到他的尸体了,是个男人。没事的,我们都去睡觉吧。”但她最终还是没能保护 Brandon 免受暴徒的袭击和子弹的袭击。直到天亮,她一直抱着他的尸体,像是一首令人心碎的死亡之后的无声挽歌。《男孩别哭》改编自真实事件,作品中为边缘人群发声,所呼吁的理念和态度在当时的主流社会极具先锋性。时至今日,LGBTQ 人群在大多数地方仍然没有得到普遍的接受和认可,得不到法律的保护。

塞维尼在《男孩别哭》中的表演朴实细腻,朴实无华却动人有力云开·全站appkaiyun官网,,年纪轻轻便为她赢得了金球奖和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不过,此后她并未进入主流银幕,而是继续出演了一系列独立且备受争议的电影,如《驴子朱利安》(1999)、《美国精神病人》(2000)、《狗镇》(2003)和《棕兔》(2003)。《棕兔》讲述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故事,讲述了一个人无法忘记已故爱人的故事。真人表演中的大场面一时成为争议话题。2003年影片在戛纳电影节首映后,塞维尼被一家大型经纪公司从客户名单中除名,认为她的演艺生涯“永远无法恢复”。但她表示,她相信导演文森特·加洛的审美,没有人强迫她裸体演出。 她没有躲避,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展现出她的真实和脆弱。她或许疯狂,或许标新立异,但她的确令人难以忘怀。

塞维尼之所以选择主演电影,是因为他欣赏某位导演,比如奥利维耶·阿萨亚斯(《恶魔情人》,2002 年)、拉斯·冯·特里尔(《狗镇》)、伍迪·艾伦(《美琳达和美琳达》,2004 年)、惠特·斯蒂尔曼(《最后的迪斯科》以及近二十年后的《爱与友谊》,2016 年)、吉姆·贾木许(《破碎之花》,2005 年;以及今年将在戛纳展映的《死者不死》)和大卫·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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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塞维尼

杰克·吉伦哈尔是《十二宫杀手》(2007)的看点,他扮演的报纸画家罗伯特让人想起许多警匪片中单枪匹马闯入谋杀案核心的“平民侦探”。塞维尼在片中扮演他的妻子梅兰妮,她此前从未参演过任何大制作电影,虽然戏份比较少,虽然她曾略有抱怨“是啊是啊,不过是主角的女朋友而已”,但她对梅兰妮的演绎生动有趣又恰如其分。她不仅为这部低调的男性主导电影带来了女性视角中仅有的温暖与智慧,而且通过她对罗伯特执着于真相从支持到反对的立场转变,增强了整部作品的戏剧效果。

梅兰妮戴着老式金丝边眼镜,学究气中带着俏皮。第一次约会罗伯特迟到时,她对十二宫杀手的案子颇感兴趣,轻描淡写地指出罗伯特的同事保罗单独与匿名举报人见面十分危险,可能是十二宫杀手设下的陷阱。当大家以为约会会在一心一意处理案件的罗伯特面前以失败告终时,梅兰妮却在罗伯特家中守到天亮,一起等待保罗的消息——“这是我最有趣的一次约会。”直到罗伯特越挖越深,甚至威胁到家人的安全,事情变得不再有趣,梅兰妮离开,留下罗伯特一个人在堆满文件的房间里。

塞维尼并非专业演员,表演也并非教科书范本,但凭借对角色特征的出色理解和把握,她在镜头前的每一个皱眉、每一个手势,总是给人一种轻松、不费力的感觉,在性爱表演中也总是大胆自信。“我不是在导演,她也不是在演戏,她自己就成了角色。”类似的评价,还有惠特·斯蒂尔曼、金伯利·皮尔斯等与她合作的导演的感想。去年,另一位擅长塑造女性形象的演员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在犯罪片《莉齐》(2018)中与塞维尼搭档,两个不同时代的“It girls”在大银幕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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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塞维尼

从《男孩不哭》开始,塞维尼就一直渴望下一个像拉娜一样能让她绽放和释放的角色。近十年来科洛尼奇,虽然她在《大爱》、《美国恐怖故事》等电视作品中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但独立电影始终是她的心头之愿。十年后,由编剧——也是她的好朋友——布莱斯·卡斯重现的“凶手”莉兹,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优雅之下的疯狂,就像冰山下燃烧的火焰,与她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对于片中莉兹的女仆/情人/帮凶布里奇特,塞维尼的第一选择是斯图尔特,而后者接到邀请时,毫不犹豫,“我决心要和塞维尼演对手戏。”

影片是一部心理惊悚片,以莉兹不安的背影、布里奇特惊恐的眼神、尸体、审判为开场,为整部影片奠定了压抑扭曲的基调。随后在焦灼的发展中,锁住喉咙的手慢慢收紧,直至观众猝不及防,受到致命一击。

身为富家小姐,莉齐对这个病态的家庭毫无感情,脸上冷漠的表情、话语中的厌世态度,在布里奇特面前只会化作不经意的微笑,呆滞死寂的双眼散发出生命和光芒。这种微妙而自然的亲近感,在两人初次见面时就体现出来了。鄙视阶级歧视的莉齐询问了她的真名,并帮她整理发簪,虽然主仆身份和布里奇特腼腆的性格让两人之间隔了一层礼貌和矜持。很快,布里奇特就被莉齐的知性所吸引科洛尼奇,开始学习读书。两人经常在不受打扰的地方读书、交谈,那些画面与电影中阴暗阴郁的色调截然不同,总是有柔和的象牙色阳光照进来,朦胧的光晕中,在耳际、太阳穴、眉毛和眼睛之间,滋养着朦胧和感情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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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塞维尼

斯图尔特角色的辅助性极大地限制了她的表演,而塞维尼则相对有更多发挥的空间。在凶杀案发生之前,两人的表演总体上都相当克制,对话和肢体接触都含蓄而克制,包括早上更衣时的亲密接触,以及蝉鸣声中谷仓里尸体的交织。他们对彼此的爱和塞维尼对父亲和继母的恨,构成了两股交织在一起的暗流,汹涌澎湃,蓄势待发。暴力的父亲杀死了莉兹心爱的鸽子,强奸了布里奇特,并打算将两个女儿赶出家门……于是莉兹含泪承诺,“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布里奇特相信了她。

斯图尔特认为,我们常常全心全意地信任一个人,直到突然发现其实彼此并不真正了解。在监狱里,当莉兹对他们的未来还抱有期待时,布里奇特却早已决定离开。对她来说,同性之爱如同梦一样不切实际,莉兹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影片打乱时间线,将凶杀案的发生过程置于尘埃落定之后,因为最大的悬念在于两人的阴谋,以及犯下血案的两个人今后将走向何方。或许前文的铺垫有些冗长压抑科洛尼奇,但挣脱束缚的塞维尼却像一头咆哮奔跑的野兽,用大胆的赤裸、暴力的砍杀和飞溅的鲜血,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冷酷面孔下炙热的莉兹。

我希望现在或者未来的世界就是Liz生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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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塞维尼

塞维尼坦言自己偏爱前卫作品(尽管她对大牌角色并非没有向往,尽管她也需要时尚行业带来更多收入),但几乎没有一个角色是她不敢尝试的。毕竟她是一个既优雅又不羁、矜持又放肆的矛盾体。她执着于刻画那些性格坚强、背负争议、走在时代前列、与自己心灵有交集的女性。她用勇敢坦诚的表演感动、震惊或激励当代观众,比如接受跨性别者的乡村女孩拉娜、见证迪斯科终结和自身成长的都市女性爱丽丝、杀害患病家人的老派同性恋者莉兹。

今年翠贝卡电影节kaiyun下载app下载安装手机版,,塞维尼担任诺拉·艾芙隆奖评委,该奖项致力于发掘女性电影人。今年戛纳电影节,我们还在初夏的海风中看到了塞维尼的第三部短片《白色回声》在竞赛单元展映——五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在生活中测试自己的力量——非常克洛伊·塞维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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