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事人，张呈栋对于留学是否成功的定义，打开了外界评价体系的另一个视角。osports图片全文转自南方都市报
里皮的中国队正在马来西亚备战12强赛的最后决战，张呈栋不在其中。与北京不同，秦皇岛很安静，没有诱惑。佩莱格里尼宣布结束训练后，他还可以自己练习。最近他喜欢训练桂宏，他传球，桂宏进球。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伊比利亚半岛留学。
桂宏在塞维利亚踢过青年联赛，夺得过青年国王杯，还代表过一支四级联赛球队打过西班牙丙级联赛，然后回国。近些年，不少中国留洋小将都有过同样的轨迹。在欧洲坚持下去实在太难了。但桂宏的经历肯定没有张呈栋那么深刻。在张呈栋为河北队夺得中超冠军奖杯之前，“多次留洋”一定是他最大的标签。
留洋是中国足球近20年来无法回避的话题，和世界杯预选赛一样，是中国足球证明自己的两面镜子之一。
我们邻国的日韩国家队在世界杯预选赛中战无不胜。这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中国队很难在短时间内与之匹敌。所以我们希望留洋能产生奇迹。毕竟那种个人成功似乎更容易一些。日韩球员能成为欧洲五大联赛的常客，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能的，但三四个能吗？一两个能吗？现实还是告诉我们，太难了。
越是艰难，越是期待。在这样的背景下，一方面留学很容易沦为商业噱头，另一方面其成败也难以让公众冷静看待。
自蒿俊闵六年前夏天回国以来酷24体育,，中国球员一直与五大联赛隔绝。所以当张稀哲和张呈栋两年前分别加盟德甲沃尔夫斯堡和西甲巴列卡诺时，他们身上不仅背负着个人的职业抱负，还有中国足球在欧洲证明自己的宏伟梦想——当然，这也是特殊环境赋予的。
当张呈栋第一次代表巴列卡诺出战国王杯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赞助商在这次转会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但我们还是期待“努力创造奇迹”，因为中国足球成功的案例太少了。一旦他们能抓住机会证明自己，那么也许中国球员就会有更多机会。这是我们的简单逻辑。但这个逻辑可能是错的。
我们只看到了香川真司和本田圭佑，却没有看到日本在欧洲的留学生群体基数，需要无数日本球员在欧洲拼搏，才能培养出香川真司和本田圭佑。
一年半前，张呈栋提前结束第二次留洋生涯，回归国安。当时南都刊发一篇报道，认为中国足球运动员近几年的海外生涯是失败的。张呈栋随即发微博公开谴责该报道。那是他唯一一次在社交媒体上流露出激烈情绪。作为海归代表，“失败”二字在当时让他十分恼火。
一年半后，在秦皇岛基地附近的一家没有其他客人的咖啡厅里张呈栋为什么躲球，当南方都市报记者与他面对面谈起那场“交锋”，深入探讨留学的影响时，他更加充分地阐述了对“留学失败”的看法。或许，舆论的标准有时候确实过于客观、片面，对留学的影响过于简单化。
在和多次留洋的张呈栋交谈后，我大概意识到，中国足球拥有自己的孙兴慜或者香川真司，并不比打进世界杯决赛圈容易。对于“留学失败”的中国球员来说，留学不是宏大的叙事，只是追梦路上的个体经历。
以下是谈话内容：
南都：我感觉你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表现得这么情绪化过。那次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呢？
张呈栋：我觉得是的。从西班牙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人会借此攻击我，但我并不在意。毕竟这是我的职业，我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我当时主要有两种情绪，第一，你可以否定我的西甲，或者说我在德国不成功，这也可以，但是说到葡萄牙（我不认同）。当时葡萄牙那么多小孩子，我个人觉得我在葡萄牙是成功的。只是很多球迷不知道你在葡超，因为葡超受关注度没那么高，没有西甲那么高。
第二，这么多家长把孩子送到葡萄牙去培训，他们应该看到积极的一面。有的家长已经把孩子送到葡萄牙了，有的家长正准备送孩子去。你的报道很有影响力，会不会有家长看了之后，决定不送孩子去？会不会觉得没有想象中的好？会不会像你写的张呈栋那样，去了之后不满足？
南都：其实那份报道是关注中国足球运动员留洋的成绩，从您的角度来看，这几年中国足球运动员留洋的趋势是否符合您的预期？
张呈栋：我们总喜欢拿来跟日韩比，我觉得有一个很大的误区，就是一定要踢五大联赛。这也是我当时的一个误区，没必要为了这个目的去出国。从我心里来说，每一个能出国的孩子，就已经成功了。为什么？你既然敢于离开家乡，为了足球，你去欧洲追寻梦想，你想学习、想提高，在我心里你已经成功了。不要用足球的标准去评判他成功不成功。
南都：留洋被认为是中国足球水平提升的途径之一，大家也希望留洋球员能够提高水平，回来带动联赛和国家队的提升。
张呈栋：如果说中超的成绩，国家队的表现，横向对比我们肯定不如日韩。但是有很多东西是大家看不到的。在低级别联赛，日韩球迷很多，他们有足够的基数来选拔顶尖球员。就像他们在日韩注册的球员，基数比我们大，所以他们肯定能出明星。他们欧洲足坛能叫得出名字的知名球员有20多个，但名不见经传的球员可能有两三千多个。我们在德国四级联赛、葡萄牙五级联赛、瑞士三级联赛，只看到香川真司，根本看不到日本小子。
南都：就你个人而言，一开始在葡萄牙成绩不错，但到了西甲，球队各方面都比较成熟，成绩却不好，原因是什么？
张呈栋：跟我先回到中超有很大关系。如果当时我没有去德国，去德国可能是一个被动的选择。如果我直接从葡超去西甲，我的职业生涯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你是非欧盟球员，要面对竞争。后来我去西甲，教练对我的位置选择是有冲突的。体育总监看我在葡超踢球的时候，看到我踢的是防守型中场。结果你三年后再去，说你踢边锋或者边后卫，教练肯定会有抵触情绪，他会认为你是在给赞助商安插球员，教练可能这样理解，这里面有客观因素。
南都：两次回来，心态上有什么不同？
张呈栋：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其实我是想着要再出去走一走的。我从德乙回来的时候，关注度不高，大家都知道张呈栋，但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回到北京国安的平台，你加入了国家队，大家都知道你是谁，更了解你，对你的期望也更高。你去西甲的时候，舆论关注度很高，回来可能就会有落差。第二次回来，踢不了球了，又回来了，去了别的地方。这在欧洲是很正常的事情。第二次回来，有人会说你竞技方面有进步，踢得比以前在国安的时候好，其实并没有，只是你的追求不一样了。
南都：人们都说你从西甲回来后踢得更好了，但你说自己并没有进步？你们的追求有什么不同吗？
张呈栋：不是没有进步，有进步。我从国外回来的第一个日子，就想再去欧洲一趟。我在欧洲踢过球，我知道如果想在欧洲踢球，需要保持什么。首先要保持的就是强度。可能有人会说你在国安的时候踢球风格不好，踢法粗糙，但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重返欧洲的平台。能重返欧洲，不是靠技战术，当然技战术很重要，但是一切都要靠强度来保持。所有的教练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们都说欧洲的节奏很快，你去了那里，首先要跟上那个节奏，但是你怎么跟上那个节奏呢？这就是我追求的强度。
但第二次，从西班牙回来后，我已经27岁了，不再需要在国外踢球，不再有那个梦想，那时我追求的是踢得更精致，更符合国内的风格，放慢节奏，踢得更好，这是我两次的不同。
南都：你的目标制定得很详细、很明确。
张呈栋：你要先定好自己的小目标，我的第一个目标当然是踢五大联赛，如果这个目标无法实现，我就回国去争取冠军，去赢得更多的荣誉，这是肯定的，职业球员就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南都：第二次出国，你觉得和第一次相比，承担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吗？那次你开通了个人公众号，你是第一个开通个人公众号的选手。
张呈栋：那是我经纪公司开的，他们还帮我写。没占用我精力，后来也没写。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公众号都是我自己写的。但当时确实觉得挺有荣誉感的。
南都：回过头来看，巴列卡诺的失败是因为没有注重细节，还是因为整个基金会当时就认定了只能取得那样的结果。
张呈栋：我还是觉得，如果我直接从葡超去的话，可能水平就不一样了。因为那时候我还年轻，更重要的是，从葡超去的球员和从中超去的球员的态度肯定不一样。在巴列卡诺的半年里，我向教练介绍了自己的技术之后，教练就让我上场了，这是对我的认可。很多人不理解我，说你什么的，大家不重视。我们队里也有委内瑞拉国脚、马里国脚，但是教练连机会都不给他们。马里的国脚半年来一个都没有注册。马里在国际足联的排名比中国高五六十位。
我在巴列卡诺刚刚开始比赛的时候就回来了。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但我确实是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回来的。当时的伤病对我的决定影响很大。
南都：我记得有一件事。在对阵卡塔尔的40强赛客场比赛中，你已经几个月没有为巴列卡诺出场了。但佩兰仍然让你上场。赛前你担心吗？
张呈栋：我很担心，已经 4 个多月没踢球了，踢球的时候也没想太多，但一双腿发紧，我就担心体能会不会受到影响，毕竟几个月没踢正式比赛了。但我也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这种比赛都踢不好，还怎么踢西甲？
南都：你跟张稀哲一样，半年后就复出，别人会觉得你至少也要坚持一年，坚持不下去了，大家也都能接受，半年后再复出，别人又会觉得你早放弃了。
张呈栋：我跟张稀哲有些不同，我是租借到那里的，张稀哲是卖到那里的。如果我跟张稀哲一样签了两三年，俱乐部对我有所有权，我肯定会留在那里，这是毫无疑问的。回来之前，国安现任主教练何塞，当时还没有接手格拉纳达，问我能不能再等一段时间，我说我想回去。我的情况不一样张呈栋为什么躲球，我会再坚持半个赛季，夏天我也会回到中超。我的租借合同是一年，没有买断条款。
南都：你在巴列卡诺获得的机会越来越多，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得多。国安需要你回去吗？
张呈栋：这个不是主要原因，我有我自己的原因，第一，家庭原因。第二，我在马竞踢完球之后受伤了，我的脚踝关节大概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来恢复，我并不是球队的主力，一个半月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二三月份了，我得等伤好了再从头开始，寻找机会。球队要保级，教练还能给我机会吗？而且联赛5月份就结束了，5月份之后我还要回国安，当时的主教练是扎切罗尼，如果我5月份赛季中期回来，需要多长时间去适应他的战术体系？既然恢复需要时间，那这次的伤病还是回国养好比较好。
南都：听说你的妈妈是游泳教练，你从小就在游泳的氛围中长大，但游泳是个人运动，你要做的就是超越自己。足球是团队运动。留学之后，你对团队概念的理解有没有发生改变？
张呈栋：这个我觉得是中国球员最缺的。为什么中国国家队成绩比前几年好，是因为队伍的变化。首先你的队伍要团结，大家要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你明白这个之后，你看足球的时候，小时候你会喜欢巴萨、皇马，但是当你长大了越来越喜欢团队运动的时候，你可能会喜欢马竞或者尤文图斯。这是一个变化，理解会不一样。当一个人可以改变球队命运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看，但是当没有这个人的时候，你该怎么办？中国足球也是一样，你没有罗本，你没有人，那么当你没有人的时候，你该怎么踢？
南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深刻体会到这一点的？刚出道的时候？
张呈栋：肯定是。年轻的时候，不，现在还年轻。年轻的时候踢球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我比较敏捷，身体素质没有那么好，跑动和对抗没有那么好，但好像足球智商更高，意识更好。但去欧洲，根本踢不了。他们的团队意识没有我们好。
南都：和日韩相比，中国球员在接球、控球、传球等连续动作上似乎不如对手流畅，传接球并不容易。即便是恒大队也是如此。
张呈栋：肯定和团队意识的差距有关。中国足球最大的问题就是无球跑动，中国和欧洲，甚至和日韩都有很大差距。我们国家队3月份打完韩国、伊朗之后，国家队球员就回俱乐部了。第二天佩莱格里尼说，他观察了中超和国家队，中国球员最大的问题就是无球跑动。他一眼就看出了差距，就是你传完球是站着的，别人传完球是接球的。你要流畅，就得有人接，有人跑动，对吧？
南都：留学的经历让你更深切地感受到团队精神的作用是吗？
张呈栋：从葡萄牙回来之后，去了西班牙，接触的就多了。场上总是11个人在踢球，不比你多，也不比你少。你是怎么把11个人发挥到最大限度的？我踢马竞的时候酷24体育,，感觉他们14个人跟我们11个人对打，这就是球队。西蒙尼是怎么把这些人组织成最强队的？他们不是球星，但是西蒙尼天天给他们洗脑，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他们上场之后，每个人都为球队奔跑，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萨乌尔和科克每场比赛跑1.3万公里，一个好的球队就这样组建起来了。
南都：很多人觉得张呈栋为什么躲球，去了欧洲之后，你就必须与众不同，脱颖而出，这样才有效果。您觉得呢？
张呈栋：我刚回来的时候，人家说我能跑90分钟，不停歇，能一路跑。没有这些东西你在欧洲怎么踢球？可能你在中超就不一样了。有人说你不该踢这个球，说你有点鲁莽，这很正常。我们中国人看的足球，永远是皇马、巴萨、马竞、曼联、切尔西、利物浦、拜仁、多特、尤文、米兰，但中低级别的球队也叫意甲、德甲，这样踢很正常。只是我们不这样踢。
你说我从欧洲回来之后，并没有特别大的进步，在中超也没有突出的表现。我的理解是这样的：欧洲是团队，中超是个人，完全不一样。我不是说我从欧洲回来之后，就一定能在中超打出精彩的表现。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中超最好的是巴西外援，为什么大家都用巴西外援？就是因为中超还是个人。
南都：如果年轻的时候没有树立团队精神，那么二十多岁时再树立起来会不会很困难？
张呈栋：没有。你跟恒大在一起的次数比较多，恒大是一步步走过来的，你应该能看到恒大的变化。从这个方面来说，恒大在亚洲还是比较强的。可能里皮打下的基础起了很大作用。任何外籍教练都会强调无球跑动，尤其是意大利教练，他们对战术纪律的要求最严格。战术支撑的是什么？实力支撑的。
南都：恒大在和日本球队的比赛中，似乎还是不太流畅。可能他们接球、控球、传球只需要1秒，而我们要2秒。球员们看到我们观众的直观感受是怎样的？
张呈栋：日本球员从小训练的侧重点不一样，对技战术的要求更高，他们的青训质量肯定比中国的青训好很多。这个不用争论。当然，恒大球员是中国最好的，但是有一点，怎么说呢？你可能注重细节，但是从我们球员的角度看，最重要的还是胜负，能赢球就必须比对手强。就像恒大，球员年龄大了，但是还是能赢球的，这是我的观点。如果你要说日本球员踢得比你仔细，配合得比你流畅，那我承认，你们从小训练不一样，教练的要求不一样。
南都：留学还有什么收获？听说你从葡萄牙回来参加国奥队集训的时候，吃饭总是你最慢的。
张呈栋：当时布拉泽维奇要求我们所有人吃完饭后一起离开餐厅，我吃得很慢，但又怕浪费大家的时间。队长是王大雷，我跟大雷说我吃完了，假装吃完了，然后大家就都走了，我回来继续慢慢吃。这是我在葡萄牙养成的习惯。先吃想吃的，后吃想吃的，不要吃得太快。我最近写了一个公众号，讲的是我去葡萄牙的经历。葡萄牙有很多中国孩子，有的经纪人会转发给他们在葡萄牙的球员，我真的希望把我的感受和经历写出来给他们看，希望能够帮到他们。
南都：您对他们的第一条建议是什么？
张呈栋：首先要学语言，学了语言之后，感受会更多。我刚去的时候，不知道把球传给谁，如果传错了队，他们会怪你，当然场上也会怪你，但是后来就无所谓了。当时我很苦恼。后来于大宝去了，大宝的存在，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单词，至少在训练中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单词，也知道该把球传给谁。有时候我去夜校补习一下。如果性格好，可以跟邻居去咖啡厅坐一会儿，聊聊天。
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出国，而不是被球队带过去。如果被球队带过去，你不会打开自己，不会和当地人交流。现在有些经纪人团队给球员的条件很好，如果俱乐部给你的待遇不好，我也会支持你，给你准备好一切，哪怕我买俱乐部的股份，让你踢球，以后再卖给你。这跟自己出国不一样。
南都：出国留学曾经是你的一个梦想，但是已经放弃了，不可能再实现了。现在你有什么成就感吗？你现在还想做什么？
张呈栋：成就感？我现在没有什么成就感。因为我还没有获得什么荣誉。你是中超冠军吗？你是亚冠冠军吗？都没有。如果我拿了亚冠冠军，我可以跟人说，我有成就感，因为我是冠军。或者恒大，你们拿了两个亚冠冠军，那很牛逼，我很佩服你。如果我说我踢了世界杯，那我有成就感，我可以承认。我现在没有什么成就感。现在我的梦想是，第一拿中超冠军，第二拿亚冠冠军。从现在开始，在我退役之前，这是我的目标。哪怕我36岁还能踢球，这依然是我的目标。这也是我来到河北华夏幸福的原因。
南都：球员的成就感还是跟荣誉挂钩的，你的心态能代表大多数中国球员的心态吗？
张呈栋：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这句话，不能代表。如果我说中国球员都是这样想的，那我就是在撒谎，因为我所看到的并不是这样的。有些球员想赢球，赢球还有奖金。这只是一份工作，这可以理解，他们踢球就是为了谋生。德国足球会更注重塑造荣誉感。当球队在德乙联赛成绩波动的时候，俱乐部会请心理咨询师给球员做一些指导，做一些心理建设，重塑球员的信念。
南都：最后一个问题，当你得不到里皮的重视时，你会感到迷茫吗？
张呈栋：不会。可能在我的位置上有很多优秀的人，可能踢得比我更好。在国家队层面，目前我没有什么遗憾，我为国家队踢了30多场比赛，已经比较满意了。当然，我也向往世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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